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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心計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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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心計11

回了千秋殿的太平也在思量, 她沒有錯過任三恕臉上的異樣。原著之中也是任三恕先看出何離有問題。不過為了兄弟情誼,他還是拿出宮中特有的金鼎藥讓何離去救他大師兄,就是那個一起刺殺的人。

那人不治身亡後, 被太平公主追查到屍體, 發現傷口上的藥出自宮中。太平公主讓人綁了任三恕到皇上面前, 指他和刺客串通一氣。李隆基為了保住愛將,假裝受傷, 說任三恕是為了他取用了金鼎藥。

李隆基不惜欺君保住兩個手下,他對何離的確是起了惜才之心。而且何離只是想為文泉書院報仇, 那他的敵人應該是太平公主才對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李隆基當然不會傻到把何離交出去。

這一次,太平不打算窮追猛打,而是要順其自然, 還不好說會出現什麽樣的後續。

不是她小瞧了李隆基的氣量,何離曾經跟著羽林軍一同追查宮女被冤枉的事兒,這是他們龍武君想幹沒幹成的事,她真不信李隆基會對何離毫不無芥蒂。自詡聰明的人都多疑,一個剛剛加入的參軍,能得多大信任?

就在太平靜靜等候的時候,任三恕果然親自去查何離那天的行蹤,他把何離當兄弟懷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。任三恕查到了他沒有像他請假說的那樣去某個客棧,找何離對峙。

當時情況危急,帶銀面具的刺客本能在任三恕分神時傷了他,卻沒有更進一步, 當時任三恕就很懷疑了。

何離見瞞不住他,幹脆不隱瞞了, 只求他把療傷的藥給他,去救大師兄。

任三恕聽了他的原因,只是想為死去的書院同道覆仇,又見他果然對兄弟情真意重,便把傷藥給他放他走了。任三恕私下裏做了這些事,已經是對平王有所隱瞞,他親自去向平王報告並領罪。

李隆基不敢置信的問:“你明知道何離是刺客,你還放走他?!有沒有派人暗中跟著,好把他的餘黨一舉殲滅?”

任三恕:“沒有。”

剛好就是這個時候,李隆基讓人調查何離的人回來了,果然說他來自佛寺,就是文泉書院的學生!現在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是馬後炮。

李隆基罵他:“真是糊塗!那還等什麽,還不立刻去將人抓捕歸案!”

任三恕說:“何離答應我,明日午時之前一定會回來。”

李隆基覺得任三恕就是榆木腦袋,是夠講義氣了,對兄弟都可以用掏心掏肺的形容。不過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樣重義氣,如果何離跑了,整整一天時間完全可以快馬出京城範圍,天高水遠,還到哪去抓人?而且何離為什麽不跑?明知道回來面對的就是死罪。李隆基想到如果異地而處的話,是他就遠走高飛,不會再回到囚籠裏來。

另一邊,何離沒出城之前,竟然意外的遇到了太平公主。

太平開門見山地問:“聽說你表姨婆專程來長安看你,你不是從小被寺院收養的孤兒嗎,哪兒得來的表姨婆?”

表姨婆的事已經被任三恕戳穿過了,第二次又被太平公主戳穿,他已經有些麻木了。

太平公主經過簡單的改裝易容,若是她不開口用原聲說話,何離根本沒本事看出來是她。

何離又是緊張又是困惑地問:“公主,您是來抓我回去的?”他連忙解釋:“我不是要逃跑,我只是去要辦一件必須要做的事,救人如救火。”

太平說:“你要出城?我和你一塊兒去。你要是不想暴露行蹤的話,在外面不要這樣稱呼我。”見到何離猶豫,她說道:“你放心吧,如果我若是想把人捉拿歸案,就不會單獨和你前去。我記得你的同伴傷的很重,如果再不去恐怕只能替他收屍了。”

何離只當是太平公主怕他跑了所以才跟著,現在能夠給他機會讓他回去救大師兄,他已經心滿意足了。

太平說:“去府上挑一批好馬,你的馬跟不上我的。”只是短途還看不出來,若是弛行百裏,必然被遠遠的甩在後頭。

何離:“你的腳傷?”

太平:“不礙事!”她今天回了公主府,正是因為腳傷未愈才不會有人知道她會出門。

快馬到了大師兄藏身的山洞內,他已經奄奄一息。何離奮力搶救,可勁兒的折騰也只有那一瓶療傷藥而已,收效甚微,羅宏拉著他說他是所有人最後的希望,一定要報仇。

何離真怕他有個好歹,一直重覆說:“這是宮中最好的傷藥,你一定會很快沒事的!”

太平看了一會兒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就憑金鼎藥想救回他的命,簡直癡心妄想。”

何離急道:“公主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我大師兄。”

羅宏虛弱地說:“她就是公主,我不要她救!羽林軍是昏君直屬,有太平公主掌管,我們的血海深仇她同樣也有份。”

太平輕蔑的笑起來,說:“你說的沒錯,更要告訴你的是,你們刺殺錯人了,龍武軍一直是本宮在掌管,剿滅亂黨之前也是本宮讓中郎將便宜行事,可以先斬後奏。你們要□□,應該刺殺本宮才對。”

何離真是快給太平公主跪下了,只要她別刺激他大師兄:“公主,求你別說了!”

羅宏本來已經要閉上眼睛,現在又氣得坐起來:“師弟,殺了她!”

何離說:“師兄,公主猜到了我是那天的刺客,還和我一起來看你,本是一番好意,你還是一切等養好傷再說。”

太平說:“你要為文泉書院上下報仇是吧?我偏偏要救你!我倒是要看看,我救回來這條命,你是不是不屑到一有力氣就自殺死去。還是要接受仇人的恩惠,茍延殘喘,找我報仇。”

何離略帶責怪的喚了一聲:“公主!”

太平在羅宏氣憤張口時,把一顆乳白色的藥丸扔進他嘴裏,不顧他的反抗,手指在他喉嚨處一捏一提,藥丸就滑入他胃中。

藥丸見效很快,不一會兒羅宏就不動了。何離緊張的查看,發現大師兄只是睡了過去,還微微打起了鼾。要知道自從受傷,他傷口疼痛,一直沒合過眼,連昏迷休息都做不到。

太平這才向何離解釋:“他剛剛在向你交代後事,人活一口氣,如果這口氣洩了,便是神仙難救撒手人寰。我只是氣一氣他,仇人近在眼前,卻什麽都不能做。他胸中再生出一股生氣來,再配上我的九轉熊蛇丸,才能保住他一條命。”

何離見他的傷口果然不再流血,那還會有疑慮,又是感激又是佩服,自然全聽太平的:“你想怎麽治就怎麽治,只要能救回大師兄,何離日後萬死報答。”

太平說:“本宮不用你萬死,能不能救回他,也是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。只是讓我不解的是,兩個大好男兒不思為國效忠,偏偏去做那弒君的亂成賊子!大唐好不容易有一個穩定局面的君主,動蕩剛剛安定下來。你們有沒有想過,如果真的被你們弒君成功,江山動蕩,家國傾覆,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!為了鏟除爾等不忠的亂黨,又要有多少個任泉書院那樣的悲劇。”

太平嘆道:“做事只憑一時意氣用事!”

何離已經無地自容:“卑職已經認識到行事魯莽了。”

太平說:“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決,不如你幹脆和我去皇兄面前認錯,我會向皇兄求情,讓他網開一面,讓你們將功折罪。”

何離猶豫片刻說:“這件事恐怕要從長計議,何離已經欠公主良多,若是因為我們的事牽連了公主,引得皇上不滿,那我萬死難辭其咎。”

太平也不逼他:“你考慮考慮吧。對了,管成目前協助龍武軍在賀州平叛,等他回來,必然徹查此事,本宮答應你,任泉書院的事件必定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
何離想:大師兄是被公主救活的,就算責任真因太平公主監管不嚴,放縱屬下,何離在公主面前再沒有臉再提什麽報仇之事。老師和那些同門是他的親人,他的大師兄更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家人,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用蠻力去報仇已經不可行,唯有死後親自向老師解釋。

何離抱拳道:“多謝公主。”

龍武軍衛所內,李隆基問在長安城內的探子:“何離出城之前去過公主府,你沒有看錯?”

探子說:“t千真萬確。”

等到把人揮退了之後,李隆基對任三恕說:“現在他還與姑姑過從甚密,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,還有什麽大陰謀,你現在還要保他嗎?”

任三恕倒是真沒想到何離還有這個能耐,要知道太平公主那裏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入眼的。

李隆基說:“本來看他機敏能幹,也是個文武全才,本王是想把何離培養成左右手的。可是看你也看到了,他接近本王目的不純,他是個亂黨敢刺殺皇上,還和公主有關系!說他不是奸細本王一點都不信!”

知道平王已下定論,任三恕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為何離辯駁了,“殿下想要如何做?”

李隆基目光莫測,輕聲說道:“若是能因此把姑姑拉下來,那本王倒是還會感謝他。”

為他效力多年,任三恕對平王也算了解,聽平王這麽說就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何離交出去,沒有轉圜的餘地了。

李隆基果然去面見皇上,兩人秘密說了半天的話。等何離真的信守承諾回到皇宮,就被帶到皇上面前,由皇上親自問罪。何離沒有狡辯,把他自己刺殺皇帝的緣由始末都交代了。承認是他自己犯錯,與別人無關。

皇上就算再是寬和仁君,也不會姑息一個對他動殺念的賊人:“來人,給朕把他關進大牢。”

太平當時也在,事情因文泉書院而起,她也算是當事人,卻一直在給何離求情。

李隆基說道:“姑姑為何如此包庇他?難不成何離的刺殺,你早就是知情者?”

太平甩袖怒視他:“一派胡言!”

李隆基悠然說:“到底事情真相如何,不是由姑姑說了算的,還是交給專理此案的人來查吧。”

太平轉向李旦:“皇兄!”

皇上已經聽了半天,不耐煩地說:“不必再說,朕心意已決。至於他刺殺朕一事,就讓大理寺來審理,若有餘黨一定要連根拔起!朕累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既沒有動用羽林軍,也沒有動用龍武軍,而是找第三方來裁決,代表他對妹妹和兒子兩方不偏不倚。

太平看起來很無奈,只能走了。

掖牢中,說是由大理寺卿審理,可是平王仍然坐鎮,他對吊起來的何離沈聲道:“老實交代,你與公主是什麽關系?刺殺皇上,公主是否知曉參與其中。”

何離一開始被問到這個問題時還有些懵,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:“我明白了,原來平王殿下是想把刺殺皇上的罪名扣到公主頭上!恐怕你要白忙一場,在成為龍武軍之前,何離從未進過京,更與公主從不相識!交集只有那麽寥寥幾次,平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

李隆基冷笑著說:“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也許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,你現在是亂黨,刺殺皇上其罪當誅,你以為太平公主還會保你嗎?就算你們之間有過什麽協議,她也巴不得甩開你讓你去頂罪,現在能幫你的唯有本王,你要考慮清楚……你笑什麽?”

何離朗笑道:“我在笑,何離自詡有識人之能,沒想到卻看錯了殿下!看來我要收回前言,國家亂權亂政,不是因為女禍,而是多了像殿下這樣想要把權力攏到自己掌心的政客,排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。”

李隆基隱忍怒氣:“本王如何行事還不用你來評判,你還是想想你自己怎麽收場吧!主仆一場,本王可以好心給你個建議,弒君大罪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,若誅九族,所有和你有牽連的人都要下地獄,那些養大你的和尚自然逃不過。”

何離收起了笑意,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又冷又厲:“不勞殿下費心。”

李隆基向旁邊的大理寺卿示意了一下,那人已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,立刻安排人給何離用刑。

何離可是個硬骨頭,不論別人對他怎麽折磨,都不會屈從,他不肯昧著良心把太平公主牽扯進來,就受到了更多的刑罰。

太平第二天過來看他,發現他已經遍體鱗傷。太平對著大理寺卿大發雷霆。

大理寺卿無奈地說:“臣也是聽命行事。”

太平怒道:“你聽的是誰的命令,竟然要屈打成招!李隆基還沒當上太子呢,就這麽肆無忌憚了?”

大理寺卿是個吃軟怕硬的,“公主息怒,臣這也是身不由己呀,那可是平王發的話,臣下不敢不從。”而且在他看來,何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刺殺皇上,對這樣的必死之人用刑無所謂。只不過平王讓他問的那些話,才不適合說給太平公主聽。所以他在刑問的一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,只能抱緊平王大腿。

太平說:“本宮不找你說話,本宮這就去見皇上,如果在旨意到來之前你再碰他一個指頭,本宮要你狗命!”

“是是是,不敢不敢。”大理寺卿應付起公主也是滿頭的汗,心裏有些埋怨平王,為什麽偏偏要和這位主兒作對。

太極宮中,太平走過來覲見皇上:“皇兄。”

李旦板著臉說:“你的腳還沒有好利索,不宜四處走動。”

太平沒打算繞彎子:“這次太平來是想求你,大理寺審訊之時不要動用私刑。”

“你又是為了那個姓何的參軍來的?”皇上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沈了下來,“朕不是已經說了要你不要管了嗎?而且他要刺殺朕,審訊用刑也無不可啊!”

“皇兄,我有些事想和你說。”太平向殿內伺候的宮人看去一眼。

皇上沈默半晌,終於揮了揮手,老太監帶著所有人退了出去。

皇上說:“這裏只有你我,有什麽事情可以說了吧?”

太平面有憂色,道:“皇兄,我明白你的心情,我並不是要去偏幫外人。更與他刺殺之事毫無關系,只是,不知道為什麽,我一見他,就有直有一種感覺,覺得不應該傷害那個孩子。”

皇上很費解:“你說的是何離?為什麽?”

太平表情也很困惑,似在回憶:“第一次見到何離是在長安大街上,他制服了我的驚馬,使街邊百姓幸免遇難。只是匆匆一面,回去的當晚,太平就做了一個夢,夢見了長壽年間的皇嫂。

皇上驚訝:“你夢到了鳳寧?”有資格被太平稱一聲皇嫂的自然只能是他結發妻子。李旦當時被封為皇嗣,劉鳳寧也是他當時的皇嗣妃,她是李成器的母親,也是一個李旦飽含愧疚的女人,若不是因李旦這樣的身份,她也不會死的無聲無息。皇上平時不敢去想起她的音容,仿佛就這樣不觸碰,就可以當不存在一樣,可是一有人提起,記憶就會如潮水般湧來。

給了他一些平覆的時間,太平繼續說:“是,我夢到皇嫂撫著馬上要臨盆的肚子,對我說:‘太平,我有預感,肚子裏的這個一定是個小王子。你這個姑姑,以後要幫我護著他。’皇嫂的囑托,我自然不敢怠慢,立刻答應了下來。”

皇上臨窗而立,向隅獨泣道:“可惜鳳寧她和未出世的皇兒……”

太平說:“昨天皇兄把何離下了大獄之後,晚上我又夢見了皇嫂。”

皇上:“又夢見了?”

太平說:“她看起來很傷心,很著急,質問我,為什麽沒有好好照顧侄兒?而且她這次看起來很正常,腰身纖細,不像是懷孕之後的樣子。”

李旦現在的表情用驚訝已經不足以形容了:“什麽?!”

“兩次了,因為何離我都夢見了皇嫂,我想不論他是誰,能讓我們故人相見,其中必有淵源。就當我欠了他一個人情,而且,恕我直言,說不定……”

皇上急道:“說不定什麽,你倒是快說呀!”

太平說:“那何離也許與那個未出世的小皇子有些淵源,說不定……是小皇兒後來投胎的。”

皇上盡力恢覆鎮定:“你兩次都夢見她,是鳳寧在給你托夢。可是又如何證明與何離確有關系?”

太平說:“我的確證明不了,所以積極的去找證據。在做了這個夢之後,我已經立刻讓人去調查何離的身世,查他父母是誰,這才知道他是被僧人們當孤兒養大,而帶他去那個荒山古廟的是無音大師,皇兄對無音大師應該也很熟悉,他佛法高深,很受聖後器重,無音大師離開皇宮的那天正是長壽二年三月初二,而何離的出生年月也是長壽二年三月初二!”

皇上睜大了眼t睛,面現青筋,可見太平的話對他的沖擊有多大:“是那天!那天是鳳寧和竇德妃的忌日,難道他是……怎麽可能!不會的!皇嗣妃她明明未及生產就已經……”他說到這已經說不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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